不久前,澳大利亚著名铁矿石企业力拓集团驻上海办事处的4名员工,因涉嫌窃取中国国家机密在上海被拘捕。这一事件,使得我国在中外铁矿石谈判中屡吃暗亏的背后原因逐渐浮出水面,引发社会各界对钢铁行业经济情报安全的忧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力拓间谍案还未淡出人们视线,在国家统计局于16日公布我国上半年宏观经济数据前,就有媒体率先报道出我国上半年GDP增长指数,而这些早产的数据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连小数点都一样。
短时期内发生的两起重大经济数据外泄事件,不禁让人担忧:这些事关国家经济利益和经济安全的重要数据情报,怎么如此轻易被泄露,到底是谁动了我们的经济利益安全情报?
尽管力拓案目前仍然显得扑朔迷离,但综合当前媒体报道的相关信息,可以归纳出此事件的大体来龙去脉:
包括胡士泰等在内的力拓驻上海办事处工作人员希望帮助其母公司在铁矿石价格谈判中获得信息优势,于是通过商业贿赂等非法手段,从中方谈判组的某些薄弱环节下手,套取了中方谈判组的内部会议纪要等若干重要情报,包括企业生产成本、技改水平、生产技术参数,甚至国家政策动向等。事关国家经济命脉的钢铁产业相关情报竟然被对手摸得一清二楚,力拓案除了令国人震惊外,更让人想起了此前在中外铁矿石价格谈判中我方的惨败原因和后果。有统计数据显示,铁矿石价格在2003-2008年间暴涨4倍,中国钢企仅因价格上涨就多支出约7000多亿元,相当于同期钢铁业利润总和的2倍多。
如果说力拓案折射出的是国内各大钢企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而重要的国家宏观经济统计数据多次被提前公布就更难让人理解。
在7月16日国家统计局发布今年上年半经济增长速度之前,二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7.9%,增速比一季度加快1.8个百分点,这些关键数据就被某些媒体公布。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李晓超在新闻发布会上也坦言,他在新闻发布之前,在办公室也已经从媒体上看到了这些数据。
而事实上类似关键数据早产事件并非首次发生。
去年4月,在官方公布3月份我国经济运行数据之前,就有媒体精准地报道出3月份我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去年7月,在距国家统计局公布我国经济运行数据尚有9天时,有媒体就借官方消息人士精准预测出上半年我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和GDP增幅。
有财经专家指出,如果以此数据在中国资本[4.40 2.33%]市场套利,中国普通投资者将蒙受巨大损失,而外资机构既可避险,又可提前做多做空,立于不败之地。
经济数据安全保障为何如此脆弱?经济业内专家联系力拓案分析认为,重要经济数据外泄方式常见的有三种:第一种方式是通过接受境外人的贿赂主动报料,一些国企高管与政府官员,利用权力之便将所知信息收益个人化,是资料外泄的根本原因;而第二种方式则是国内政府统计部门与国外机构在合作中外泄。国家统计局的景气动向指数由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和高盛(亚洲)联合开发,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做到保密;第三种方式则是源于与国际接轨。
当时中国银行[4.50 -0.66%]、中国石油[16.18 5.41%]在境外上市,保荐人等中介机构都是国外知名大投行,原因是为了获得国际投资者的信任。但经此摸底,中国金融机构、能源企业,多少核心数据也都尽在国际投行掌握之中了。因此,惠誉、穆迪等评级公司对于中国企业的信息了如指掌。一位业内人士称。
在众多观察人士看来,力拓间谍案只是揭开了外国公司在华间谍行为的冰山一角。事实上,跨国公司在华间谍行为已是公开的秘密。
据中国民间经济分析机构安邦集团的一组统计数据显示,近十年来,跨国公司在华的行贿案件一直呈上升趋势,在中国调查的50万件腐败案件中,六成多与国际贸易和外商有关。
网络上,网民们除了对外商的间谍行为纷纷谴责外,更多的人将矛头指向了那些为获取个人利益而为外商提供商业情报的国企高管与政府工作人员。对力拓案中的胡士泰、以及被调查的首钢高层谭以新等人,众多网民甚至对其冠以汉奸、外贼等称号。
一位新浪网民称,我国作为如此大的铁矿石使用国家,却年年被拥有着并不属于稀缺资源的那几家铁矿石企业搞得狼狈不堪,不是因为有内奸或有以拿国家利益谋取私人利益的人在搞鬼才怪,在逮捕力拓间谍、调查钢企内部蛀虫之外,政府还应该加大力度查处相关涉案人员。
除了某些人为获取个人利益而故意泄露经济情报外,吉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王志远认为,有些经济情报也可能是在无意识之中泄露出去的。有些企业高管在接受采访时,或者在其他的公开场合时,无意中可能透露了一些本不该公开的信息。